【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9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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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28

  第九三章.繁华唱遍

  宋清廉长于音律,本身也是此道大师,甫一瞥过乐谱,立刻便认了出来,这绝不是自己昨日听过,并为之深深吸引的那曲“关山酒”,当即变了脸色,待要发作。

  “我……想要告诉大家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她喜欢演戏,虽然……她没有什么才能,但她很努力,而且,她真的很喜欢演戏……”

  洁芝的声音响彻全场,宋清廉一早就便认出是昨天那个少女,但此刻细细分辨,他感到一丝不妥,好像有哪里不对,似乎……又不是同一个人?双胞胎?

  “每当站在戏台上,她好像看见自己在发光……因为一些理由,她没有能够一直继续这条路,但不管什么时候,她从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梦……”

  “时光匆匆,韶华易过,当她垂垂老矣,繁华唱遍……有天她意外经过一座荒废的戏园,看见那座戏台,她想起了当初的梦,过去的一切仿佛重来,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对她说……”

  站在那里,粉末为妆的的少女,蓦地笑了笑,静静道:“还你六十年!”

  洁芝的声音里,仿佛有一股魔力,静静地感染、渗透人心,全场听众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中,听着她诉说的故事,说不上感动,脑中更多的是迷惘,还有感觉这声音……真是好听!

  只有身在布幕后的翡翠,真正听懂了洁芝想说的东西,她面上泛起沉静的笑,盘坐于地,抱琴膝上,姣好白洁的十指,虚按在琴弦上,缓缓吸一口气,指尖拨过琴弦。

  让人感到怀念的古雅琴音,从帘后流淌出来,同一时间,少女解去结扣,褪下斗篷,露出了里头的大红戏袍,刹时间,登台的少女仿佛被一片霞光笼罩,全场眼前放亮。

  金线滚边,大领对襟,霞披在肩,彩燕为图,祥云朵朵,少女身上这件华贵戏服,从面料到绣工都极其上品,若非衣裙已旧,边角难掩少许斑驳,几乎就被她穿出王侯气派来!

  饶是如此,当她伸展肢体,一托腮、一凝眸,顾盼之间,目中神采,迷离缱绻浅,只是一眼,就仿佛传达千言万语,将所有观众都引入一场将开始的戏中。

  “行越远,越不敢,回头细看;怕泪点,不争气,飞成雨线;一甲子,也不过,眨眼六十年……”

  最初的开场音,轻轻娓娓,平易浅淡,没有太多令人惊艳之处,但舒缓之音确实让所有人放松下来,准备进入这场音乐飨宴。

  宋清廉收起不耐的表情,静静站回师父的身后,调适好心情,像是一名等待品尝多道美食的专业评审。

  少年乞丐一派轻松,并没有特别期待,也不认为这一曲能带来什么惊喜,只是在旁边严无巨露出无趣眼神时,用目光示意尊重台上艺人。

  “这少女,竟皱了,桃腮粉面;那郎君,为何已,白发苍髯?流光百转,又到你台前!”

  歌声婉转,配合曲前少女的话,勾勒出故事的轮廓:甲子匆匆,白发皓皓,一名年老妇人拄着拐杖,回到早已荒废的戏台前,六十年往事,历历如在眼前,前尘过往,无数画面,刹那涌现……

  “踮脚、顾盼梨园,那年我才一十三!春色随风卷,良辰美景,输了奈何天!”

  曲入戏腔,少女的嗓音婉转拔高,变得又尖又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拂袖遮面,眼神灵动,仿佛是一名初窥戏曲的孩童,又是惊奇,又是赞叹,满眼的喜悦,透过声音、透过身段,传递而来。

  “别怪我,心太贪,罪名都在曲牌间,若不是《浣溪沙》把《秋夜月》儿掩,我怎会困守《牧羊关》?”

  三首曲牌名,巧妙嵌藏在歌词里,流露主人翁沉浸戏曲世界的满心欢喜,一个个不同的戏中人物,一段段相似又迥异的爱恨情仇,引人入胜!

  这种心声,旁人未必能理解,但同为戏迷的宋清廉,却再有共鸣不过,听着歌词,一句句仿佛说到自己心坎里,忍不住轻轻在掌上打起拍子。

  “最是你,太蹁跹,生死爱恨瞬息千万变,将相王侯,轮番登殿,才子佳人鸳鸯愿,谁成全……”

  普通人的感受,没有宋清廉那么深刻,但听着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曲子,戏腔与歌音交相并奏,美妙的感受,无比新奇,分分秒秒,都在刷新此生对歌谣的认知,也是心绪激昂,不分雅俗,都难以自己。

  侧头看向身旁的其他观众,眼中所见到的,都是同样带笑的喜悦表情,肯定了自身的感受;想要呼喊叫好,却怕打断了这刻的美好,唯有摇头晃脑,无声地表达心内感受。

  刹时间,大片静听的群众,开始有了动作,不再只是单纯静听,而是顺着节拍,摆动起肢体。

  ……听个曲、看个戏,至于这么被影响吗?

  少年乞丐静静听着曲,对现场观众群的动作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己多半是全场最冷静的一个了:平时接触的优秀乐曲、歌者不知几凡,不过是一首混杂戏腔的小曲调,哪可能把自己影响?

  这一点,令他感到自豪,但另一方面,他也查觉到这首新曲中的特殊魅力。

  唱曲的人很好,一腔一字,一转一折,唱作俱佳,但真正出色的,是那名一直不曾露面的乐工,那该当是名女子,琴艺高妙,似已和帝都里几名琴道宗师站在相同高度,将这首曲子完美演绎,并在演唱者几处表达不到时,巧妙地配合遮掩,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堪称是神助攻!

  除此之外,这首歌的本身也有不凡之处!

  歌曲的主题,是“怀旧”、“追念”,透过老妇人重回破落戏园的画面,营造出古老与破落、荒废的年代感,但叙述这些画面的视角,却又是一名十三岁的天真小姑娘,她充满活力,所接触到的一切都充满惊奇,一颦一笑,皆是万般欢喜绕心头。

  新生与古老、喜悦与悲怅,同样强烈的情感,在一首歌谣里完美结合,透过音符传递过来,汇聚成澎湃的情感洪流,冲击听者的感官,只要细细咀嚼,就会如品好茶一样,感受到那股诸味杂陈的滋味。

  少年乞丐是品得出这滋味的,这多少让他有些可惜,现场几百人里,真正品得出这滋味的,恐怕只有自己与刘辩机、宋清廉等寥寥数人,自来阳春白雪,都是知音寥寥,原不足为奇,就是可惜满场俗物,未免糟蹋了这样的好曲子……

  意识到这点,少年乞丐忽然一顿,惊觉这首“还你六十年”,短短时间内,在自己心头的地位急速翻升,从原本没资格影响自己的小调,赫然变成了自己不愿与俗人同享共听的妙品!

  发现这点,着实把少年乞丐吓得不轻,而他更发现在自己出神的短短时间里,身体竟也不由自主地随着摆动,摇头晃手,就与现场所有“俗物”一样。

  ……我……我也被攻陷了吗?

  少年乞丐啼笑皆非,眼角瞥见一抹黑影闪过,侧眼看去,却见严无巨半闭着眼,挥舞那石柱般粗的巨臂,摇头晃脑,整个听得入神,压根没察觉自身动作。

  ……愣、愣严,连你都……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少年乞丐没再多纠结,索性放开自傲与矜持,顺着念头,顺着乐声,去享受这一刻的杂陈情感。

  间奏结束,唱腔再启,随着柔柔的娇声婉转,众人眼前仿佛都闪现那样的一个十三岁女孩,热情洋溢,天真烂漫,徜徉在戏园里,试穿着各种戏衣,往脸上涂脂抹粉,不时偷溜上无人的戏台,自顾自地唱上一段,欢喜中更有流连不舍……

  因为,这些是她现实条件所不允许去接触,必须要放弃的梦想!

  “路再远,再蜿蜒,仍是个圈;缘起处,注定盘桓,成终点;六十年,也不过,悠悠两万天。”

  “这一桌,同二椅,红漆黯淡;是多久,没能被,喝彩渲染?粉墨胭脂,何时再上脸?”

  “回眸,又见梨园,一到台前就少年,不是韶光贱,姹紫嫣红,怎舍得开遍?”

  “就怪我,心太贪,要把灯火轻轻燃,擎了这《一枝花》,招来《离亭燕》,我此生不肯《解连环》!”

  “最爱你,太翩跹,做打唱念,一字一流连,戏里繁华,戏外江山,你的美只愿岁月……看得见……”

  歌声悠悠,回荡在厅内、厅外,每一个听得到的人耳里,无论是什么背景、什么出身,都在相同的音乐感动下,深深沉浸进去,依稀看见那座荒废的戏台,看见荒烟漫草间的无人荒园,还有那名手捧着戏文故事,一脸自得的少女,察觉来人,眨了眨慧黠的眼睛,吐着丁香小舌,作了一个充满喜感的鬼脸!

  繁华唱遍,感谢苍天,把梦又还给了我……

  曲告无声,一曲唱罢,小龙虾胡同内,陷入一阵令人心悸的诡异静默中,渐渐地,稀稀落落的掌声,零星响起,但越来越多,很快汇成洪流,并在顷刻之间,伴随着疯狂的叫好,轰然炸响,几乎掀翻了整条胡同的屋顶!

  这一天,在郢都成就了传说!

  

  

  第九四章.功成在我

  白夜飞不曾预期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从降低高度的云怪上跃下,悄无声息地空降回小龙虾胡同,白夜飞急急忙忙进入乐坊,还得小心别让人发现昏迷在自己背上的碧玉。

  当好不容易安置好碧玉,白夜飞顺着悠扬的琴声,一路寻到了表演厅,首先便为之一怔。

  ……不是关山酒?这首是……还你六十年……不,是“繁华唱遍”!

  白夜飞对这首歌的印象极为深刻,那并不是普通流行歌手演唱的曲子,至少一开始不是,是当初B站拜年祭的时候,由电子虚拟歌姬所唱的国风曲,结果一鸣惊人,再由各路歌手翻唱演绎。

  对于这首歌,白夜飞说不上最喜欢,却是绝对的印象深刻,一早把这规划为秘密武器,那日是心痒难耐,主动演奏给陆云樵、洁芝听,原也没打算这么早就用上,却委实想不到会在此时听见。

  如此优美的琴音,别说是乐坊内,就算放眼郢都,除了翡翠,恐怕再无第二人当得,这点是可以确认的,但白夜飞不记得曾在翡翠面前弹过这一曲,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琴声是翡翠,眼下只有她一个在弹琴?还是有人登台演唱?可碧玉不在,能唱这一首的……是洁芝吗?可她不是说没法唱吗?

  白夜飞心中满是困惑,当琴声完结,余韵袅袅绕梁,周边一片死寂,他紧张的心情一下提到嗓子眼,顾不得周围挤满了人,鼓劲全身,强行从人群中挤过去,当他终于来到表演厅口,所看见的……除了那道曲罢欠身,行礼谢幕的倩影,就是那如炸雷般轰然响起,震动附近几个街区的疯狂掌声。

  那么多的人,被刚才的一曲所打动,振臂高呼,用尽力气在拍手叫好,表达对这一曲的肯定,那种情绪激昂的程度,是白夜飞前半生从未看到过的,当下令他也有些发愣,想像不到自己的一曲,怎会如此受到欢迎?

  ……理智上,很难相信……

  可事实是清楚摆眼前的,那个姿态高得很的宋清廉,大力鼓着掌,脸上表情像是感慨,更像感动;不远处那个金刚一样的乞丐巨汉,一眼就知道是严无巨,此刻也振臂挥舞,狂热地叫好,连同他身边那一群不知死活的乞丐,都陷入同样的激昂情绪中。

  白夜飞怔怔环顾四周,除了厅内的宾客,外头还有更多的人,为了这一曲的出世而激动。他们的身份有高贵,也有凡俗,职业有士农工商,脸上的神情有振奋狂喜,也有泪流满面……夸张一点的说,白夜飞甚至以为他们在这一曲里得到了救赎!

  ……里里外外,一两千人呢……换句话说,这场演唱会……成功了?

  成功的关键自然是表演者,除了翡翠的琴音,主功自然是台上的那一位……

  刹那间,白夜飞有些发愣,洁芝的身形,自己当然是很熟悉的,而能够演唱这一首的,也只有事先听过曲子的她,可……为什么台上这名油墨登场的花脸女子,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陌生?

  身形是洁芝没错,却莫名给人一种年长得多的感觉,仿佛一夕间大了几岁,还长高了一截,让白夜飞不敢去认,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行礼谢幕后,决绝转身,进入后堂,没往台下多看一眼。

  奇怪的反应,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诡异,幸亏天洲的演艺活动,尚未进化到喊安可的习惯,否则白夜飞肯定这场面要失控,这也让他清醒过来,焦急地看向后台,纳闷乐坊为何无人主持,难道真不怕这场面出意外?

  掌声先后响起几轮,热度开始降低,白夜飞看到部分人手上拿着曲稿,大概想得到洁芝替自己把计划进行到哪一步,心下又是庆幸,又是感激,而既然乐坊迟迟没有人出来,自己就必须亲自站出,处理这场面。

  白夜飞刚要行动,一个平和中正的苍老声音传入耳里。

  “作这一曲的白夜飞先生,在这里吗?可否出来一见?”

  语气谦和,直接传入白夜飞耳里,让他吓了一大跳,因为周围一片闹哄哄的,连自己说出口的声音也听不见,这一声竟能清晰入耳,掩都掩不下,实在不简单。

  事实上,这一声以上乘玄功为基,不仅传入白夜飞的耳里,也同时传入现场每个人的耳内,清晰如在耳边说话,瞬间,早一刻还哄然乱叫的人们,迅速安静下来,人人都将目光投向同一个地方,从空荡荡的舞台移开,看向软垫上的那名残疾老道人。

  太乙真宗教御?刘辩机!

  这应当是现场群众中身份最高的一位,位高权重,不光能影响御下百万教众,本身也是地元强者,货真价实的大人物,他一旦开口,就是北静王都不能不敬之三分,这便是大人物的分量!

  现在……他开口了!

  群众左顾右盼,期待希望乐坊这边有人出来,更期望刚刚的演唱女子再次登场,而在这阵纷乱中,一道白衣身影离群而出,踏着自信的步伐,直直来到老道人的面前。

  “刘教御,我是白夜飞。”

  将脸皮、羞耻再次全扔进垃圾桶里,白夜飞抬头挺胸,笑道:“这一曲,是我的作品。”

  神情萎靡的老道人,闻声抬头,看了白夜飞一眼。只是一瞬,白夜飞感觉对面的眼神清冷如电,仿佛直透自己意识深处,像是能看穿每一分心虚与不实。

  神通、异能,白夜飞没有能力去抵御,但如果仅是简单测谎,前半生分分秒秒与谎言为伍的他,可以说是全无压力,脸不红、气不喘,坦坦荡荡。

  “谢谢你欣赏我写的歌。”

  ……歌是我亲笔写的,默写、抄写,难道就不是写吗?我写得那么辛苦,谁敢说我心虚!

  老道人眼中绽放的神光,一闪即逝,听到白夜飞的这个回答,他点了点头,道:“你……去过大明湖吗?”

  白夜飞一怔,压根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尴尬笑道:“小子见识未广,不曾去过,还请教御指点。”

  忽然问起陌生地方,事出必有因,白夜飞很是好奇,等着进一步的提问,但老道人目中神光敛去,双眼重归昏白,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现场所有人都在好奇,想知道这位执天洲道门牛耳的大人物,会对名不见经传的天才音乐少年有什么评价?

  哪怕这首神曲动人如醉,显现作曲者的非凡才能,又是这么一位未满二十岁的少年,充满脍炙人口的成名条件,却不表示就能一夕暴红!

  想要红,不难,敢豁出去搏眼球、争出位就可以,但想要真的红,那就需要上流阶层,甚至上位者的认可,要不然,何以那么多的艺人,都争着想参加北静王的生辰庆典?

  别看这少年天才洋溢,一曲惊郢都,现在刘辩机只要一下摇头,立刻就能将他打落谷底,甚至永远都没有再起的希望!

  众目睽睽,都落在软垫上的老道人,很多刚从听众转乐迷的粉丝,在心里用力祈祷,希望千万要听到好的评价。

  一片寂静中,他们听见了老道人的声音。

  “很高兴能见到同胞之中,出现白小友这样天才洋溢的少年!一曲道红尘,老道好多年不曾这般心湖掀波了……”

  寥寥几句,群众立刻就把握到当中的关键字,“天才洋溢”、“一曲道红尘”、“心湖掀波”,这些评价的分量,远远比一句优秀要重得太多,连侍奉在旁的宋清廉都吃了一惊。

  老师醉心音律,却算不上平易可亲,近年来眼界益高,几乎不曾听他夸奖今人,更别说当众说出心湖掀波,那几乎是等同自承道心失守,用这样的力度来赞美那首歌,这也未免太过了……虽然,刚才听的时候,自己也着实感动到稀哩哗啦的……

  宋清廉尚在纳闷,就听刘辩机吩咐动身,连忙拍手唤来服侍道童,将师父移到软榻上,抬榻离开。

  白夜飞看太乙群道的架势,有些拿捏不准是该亲自将之送出大门外,还是先顾在场的众多热情群众,就听刘辩机呵呵一笑,在软榻上传来一句。

  “似小友这般才干,老道由衷希望,能在王爷的生辰庆典上看见你……”

  白夜飞闻声大喜,拼死拼活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句,有了这句认可,通往生辰庆典的黄金大道,至此敞开了!

  想要慎重道谢,太乙群道已经匆匆出了门,白夜飞连忙一揖到地,致上对乐道前辈的感谢,而周围则像火药库爆炸一样,响起一重又一重的欢呼声。

  听着这阵欢声叫喊,扫过周围一个个狂热而欢喜的眼神,声势浩大,白夜飞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好像……是种感动!

  前半辈子,自己不是未曾有过事业成功,但就算得手再多的钱,胸中所沉淀的也不是满足,更别说感动,现在这样的情感,是全然陌生的。

  抬头看见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白夜飞心头悸动难平,不自觉发现自己握紧了拳头。

  ……成功了!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亲力赢得的第一次成功的!我行的!

  

  

  第九五章.我们都是恰好听见

  太乙真宗群道所过之处,周围行人敬畏有加,一边行礼,一边避让,虽然小龙虾胡同此刻人山人海,他们一行人依然畅顺离开。

  待到清净处,宋清廉才有空看向师尊,见老道人还是一脸祥和,衔着笑意,忍不住道:“师父你刚刚给的评价也太高了。”

  刘辩机笑着反问:“你觉得不值?刚刚看你手也挥得挺猛的啊。”

  宋清廉顿时尴尬,讪讪道:“一下激动了,没稳住……”

  刘辩机不再说话,只是微笑,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曲子,宋清廉却发现老道人的眼角隐约有泪光闪动,大为诧异,忍不住喊了一声,“师父?”

  “没什么……”刘辩机摇摇头,满头白发摆动,无有一丝皱纹的脸上,忽然流露一丝岁月的沧桑,“只是听着那曲,想起些当年旧事,忆起故人而已……”

  老道人眼神虚渺,仿佛穿越时光,看回过去,“那都是……昔日与活佛决战之前的事情了。”

  ……活佛……

  宋清廉闻言一惊,却强行抑住,不显于色,深知自家师父就是在那一仗被打残的,原本的意气风发不再,从此一蹶不振!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若不是有白大先生镇场,极乐活佛挟大胜之威,长驱直入,太乙真宗可能直接就灭亡于那一役了。

  这是师尊此生最大的伤心事,过去只要提到,他老人家就是几日消沉,宋清廉心知不妙,立刻把话题转开,故作开朗道:“没忍住不打紧,但犯不连面子也赔上吧?要是后头那小子到处宣扬,他天纵奇才,一曲还你六十年,令刘大教御道心失守,岂不是好没面子?”

  刘辩机被引开注意,呵呵笑道:“作为同胞,他的确天资不凡,年少有为,助他一把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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