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塘镇的情爱回忆】(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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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05

  第1章 已然破败的花朵

  一九九八年的苏塘镇,暮色总是来得格外早,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潮湿与阴郁。

  天际最后一丝残阳被灰蒙蒙的云层吞噬,将连绵的矮房和崎岖的巷道浸染成一片沉郁的暗灰色。

  安然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家的路上。

  说是家,不过是镇子边缘一处租来的老旧平房,半砖半土的结构,窗户是朽坏的木框,糊着泛黄的报纸。

  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南方特有的、黏腻的寒意。

  她身上那套略显宽大的教师制服套裙,是如今唯一能证明她与过去那个大城市女孩还有关联的东西,此刻却沾了些许粉笔灰和难以拂去的尘埃。

  脚步在坑洼的泥土路上有些虚浮。

  从省城的师范大学毕业,怀揣着对爱情和教育事业的憧憬,不顾父母激烈反对,毅然跟着男友来到他口中民风淳朴的老家县城,至今已近三年。

  当初的文质彬彬,早已被小镇无处不在的颓靡气息腐蚀殆尽。

  烟、酒,最后是赌,像跗骨之蛆,一点点啃噬掉了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青年,也啃噬掉了他们本就不甚厚实的家底。

  想到丈夫林默,安然的心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他已经失踪快半个月了,学校因他欠债不还、影响恶劣而将其开除后,他便彻底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个烂得无法收拾的摊子,和那些如影随形的催债人。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冷寂的空气扑面而来。

  家徒四壁,这个词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

  仅有的几件像样的家具和那台小小的电视机,也在上一次催债中被搬走抵债。

  空荡的屋子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洞穴,吞噬着她所剩无几的热气。

  她无力地靠在门板上,闭上眼,试图将眼眶里那点不争气的湿意逼回去。

  不能哭,安然,你是老师,你要坚强。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可那份支撑着她的信念,正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一点点瓦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喧哗。

  “开门!妈的,躲起来就有用了?”

  安然浑身一僵,心脏骤然缩紧。

  又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木门就被粗暴地推开,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剃着青皮头皮,脖颈上蜿蜒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头子,人称“刀疤强”。

  “哟,安老师,一个人在家呢?”刀疤强斜睨着她,目光像冰冷的蛇信在她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

  “林默那孙子躲哪儿去了?欠老子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安然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维持最后一丝体面。

  “他……他不在这里。钱,我会想办法还的,请你们再宽限几天。”

  “宽限?”刀疤强嗤笑一声,猛地一挥手,“老子宽限得够久了!兄弟们,看看还有什么能搬的,都给老子搬走!”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立刻应声而动,像鬣狗一样在本就空荡的屋子里翻捡起来,唯一一张瘸腿的木头椅子被他们随手拎起。

  “不要!你们住手!”安然扑上去,想拦住他们,声音带着哭腔,“这是家里最后一样家具了!”

  刀疤强不耐烦地一甩肩膀,力道之大,让安然踉跄几步,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制服套裙下摆沾上了污渍,双腿因跌倒的姿势不经意地打开,裙底风光若隐若现。

  刀疤强哼笑一声,目光猥琐地定格在那片隐秘区域,语气充满了嘲弄:“啧,赌鬼的老婆,长得倒挺水灵,这不还有钱穿黑丝袜呢吗?一天天跟老子哭穷。”

  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安然身上,她羞愤难当,慌忙并拢双腿。

  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泥土沾满了手掌和裙摆,狼狈不堪。

  “你们……别太过分!我要去政府告你们!”

  “告我?”刀疤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凑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去啊,赶紧去!你他妈外地来的吧?在苏塘,敢告我们陈家?是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陈家。

  这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安然心上。她来了三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苏塘镇,陈家就是天,就是法。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外来者,拿什么去抗衡?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

  城市里学来的规则和体面,在这个遵循着赤裸丛林法则的地方,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刀疤强见她失了声,脸上露出一抹令人作呕的淫笑。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拍在安然颤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好意,“行了,安老师,听哥一句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默那王八蛋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我看你这身段模样……啧啧,细皮嫩肉的,哥给你介绍个地方,来钱快,没几个月,这债差不多就能还上了。”

  安然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屈辱的火焰:“你滚开!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是人民教师!”

  “操!还他妈人民教师?”刀疤强脸色骤变,一把揪住安然的下颚,力道大得让她以为骨头都要碎了,凶相毕露。

  “跟你好好说是给你脸!下次再来,没东西搬了,老子直接把你抓进去,找十几个兄弟轮着上,看你还他妈怎么装清高!”

  下颚传来剧痛,男人口中喷出的恶臭气息几乎让她窒息。

  安然浑身发抖,城市里温室娇养出的花朵,何曾经历过如此直白的恐吓与侮辱?

  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牙齿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晚在劫难逃时,一个清亮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男声从巷口传来:

  “干嘛呢?”

  声音不大,却像按下了暂停键。

  刀疤强揪着她的手瞬间松开,脸上凶戾的表情也换成了谄媚,忙不迭地站起身,对着来人点头哈腰:“呦,太子爷!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这要账呢!您这是……出来玩?”

  安然循声望去,巷口昏暗的光线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

  是陈启凡,她班上的学生。

  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深色长裤,在这个灰扑扑的小镇上显得格格不入。

  面容俊朗,眉眼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疏离与张狂。

  此刻,他双臂分别被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挎着,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一副众星拱月的架势。

  安然的心猛地一沉。

  被自己的学生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比面对刀疤强的恐吓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于陈启凡,她了解不多,却印象深刻。

  刚来苏塘时就听同事隐晦地提醒过,陈家的人,尤其是这位太子爷,在学校里横着走,千万别去招惹。

  她初次见他时,还曾因他出色的外表和与小镇少年迥异的气质而有过一瞬间的恍惚。

  甚至天真地想过劝他当班长,管束班上的纪律。

  结果对方只是嘴角扯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回了句没兴趣,便扬长而去。

  此刻,他站在那里,目光淡淡地扫过一片狼藉的门口。

  最后落在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她身上,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老师,怎么这么惨啊?家都要让人搬光了。”挎着陈启凡右臂,吹着泡泡糖的女孩率先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安然认得她,是隔壁班的,平时在她面前还算乖巧,此刻却像换了个人。

  “怎么?她是你们老师啊?”左边的女孩妆容更浓,衣着更暴露,看起来已经不读书了,歪着头打量安然,像打量什么新奇玩意儿。

  “对啊!你说搞笑不?她那个老公更绝,整天赌,都被学校开除了,听说还找学生借过钱呢!真不要脸!”

  “真的假的?……”

  周围的少年们发出哄笑声,年轻而肆无忌惮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像一个个耳光扇在安然脸上。

  她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里弥漫着欢乐的嘲讽,唯有她,是这场闹剧里唯一的小丑。

  “行了,吵什么。”陈启凡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哄笑瞬间平息。

  他目光转向刀疤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女的,我老师,以后,你们别来了。”

  刀疤强面露难色:“可是,太子爷,这账……”

  “我爸那边我去说,这钱,我来要,你们不用管了。”



  第2章 还要继续被欺负

  “哦……行,行!有您这句话就行!”

  刀疤强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挥手示意手下,“走走走,都撤了!”

  “等等。”陈启凡再次开口,“把东西放下。”

  “好嘞!您说怎么办都行!”刀疤强毫不迟疑,让人把刚才拎起来的破椅子扔回原地,然后带着一群人,迅速消失在巷子尽头。

  闹哄哄的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陈启凡似乎也没打算多留,示意了一下,准备带着他那群男男女女离开。

  安然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扔回原处的、家里唯一的椅子,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这就……结束了?他一句话,就解了她的围?

  可是,那笔巨债……压在她心头的巨石,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沉甸甸地悬在那里。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喊了一声:“陈启凡……”

  少年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安然攥紧了满是污泥的裙摆,声音带着颤抖:“……谢谢,还有,欠你的钱……我……”

  陈启凡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不耐烦,最终还是转过身,对着身后那帮看热闹的小弟挥了下手:“帮着把东西搬回去。”

  “哎,明白!帮老师搬家,应该的!”

  一群半大少年七手八脚地把之前被搬到巷口的几件破旧家什又搬回了屋里。

  安然慌忙打开房门,引着他们进去。

  屋内比外面更加破败,墙壁斑驳,地面坑洼,唯一的电器是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启凡,你坐……啊,没地方坐,我……我给你倒杯水吧。”

  安然局促不安,在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学生面前,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施舍的乞丐。

  “不用。”陈启凡站在屋子中央,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老师现在就住这?”

  “……嗯。”安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当初结婚时买的婚房,早被林默偷偷卖掉填了赌债的窟窿。

  这里,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容身之所。

  陈启凡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沉默比之前的嘲讽更让安然难堪。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贫穷和不堪都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背景煊赫的学生面前。

  东西很快搬完,陈启凡没再多停留一秒,领着一群人,如来时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破旧的木门重新合上,将外面世界的一切隔绝。

  安然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倒在地。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膝盖上的裙摆。

  她不知道陈启凡为什么要帮她,更不知道那笔债最终会如何。

  她只知道,自己辛苦维持的最后一丝尊严,在今夜,彻底崩塌了。

  而那个少年离去时淡漠的眼神,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夜,还很长。

  苏塘的黑暗,浓得化不开。

  ……

  清晨的苏塘镇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湿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带着泥土和腐朽植物的气息。

  安然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她用冷水反复拍打脸颊,才勉强驱散了些许疲惫和麻木。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种强撑着的空洞。

  她仔细地将制服套裙上昨晚沾染的泥点擦拭干净。

  尽管布料已经有些磨损发白,但这身装扮是她最后的铠甲,是她与安然老师这个身份之间,唯一的、脆弱的连接。

  走在去镇高中的路上,那些熟悉的街景此刻看来都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卖早点的摊贩,赶着去上工的男人,蹲在门口漱口的妇女……

  他们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她,带着探究、怜悯,或者更糟的,是那种知晓了她不堪处境的隐秘优越感。

  安然挺直脊背,加快了脚步,指甲再次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镇定。

  苏塘镇高中是镇上唯一的中学,几栋灰扑扑的教学楼围着一个不大的土操场。

  此刻,早读课的铃声刚刚响过,校园里回荡着学生们参差不齐的读书声。

  安然深吸一口气,踏进校门,努力将昨晚的狼狈和恐惧隔绝在外。

  “安老师早。”

  “早。”

  有相熟的同事打招呼,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脚步却不敢停留,径直走向自己任课的班级。

  高三(三)班,陈启凡所在的班级。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教室里还算安静,学生们大多在埋头看书或窃窃私语。

  安然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那是陈启凡的座位。空的。

  他没来?

  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担忧?迅速掠过心头,随即又被她强行压下。

  他不来才好,她此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那份被他目睹的难堪,以及他那句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的“这钱,我来要”,像两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她走上讲台,翻开教案,开始讲课。

  声音有些干涩,但她尽力维持着平稳。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敲响,教务处的干事探进头来:“安老师,校长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安然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攫住了她。

  校长找她?为什么?是因为林默的事吗?还是因为昨晚……

  她稳住心神,对学生们说了句“大家先自习”,便跟着干事离开了教室。

  校长办公室在教学楼顶楼最里面,门楣上挂着崭新的牌子。

  干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推开门,一股茶叶和旧书报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校长王德贵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穿着灰色的确良衬衫,肚子微微腆着。

  他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着气。

  “校长,您找我?”安然站在办公桌前,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王德贵抬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停留了一瞬,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和蔼的笑容:“安老师来了,坐,坐。”

  安然没有坐,依旧站着,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安老师啊,”王德贵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语气带着一种官腔式的沉重,“最近……学校里关于你的一些风言风语,不少啊。”

  来了。

  安然的心直往下坠。

  “尤其是你爱人林默的事情,”王德贵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之前在学校,就闹得不像话,欠债,甚至……唉,听说还找学生借过钱?影响极其恶劣!现在他被开除了,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债务问题,听说还牵连到你身上了?”

  安然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昨天下午,是不是还有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找到你租住的地方去了?”

  王德贵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意味,“安老师,这不是小事啊。我们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清净之地,你想想,要是哪天那些要账的,追到学校来找你,当着学生的面闹起来,我们苏塘镇高中的脸面往哪里放?教育局那边,我怎么交代?”

  “校长,我……”安然急切地想解释,声音带着颤抖,“我不会让那些人找到学校来的!我会尽快解决债务问题,我……”

  “尽快?怎么尽快?”王德贵打断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安然老师,我不是不近人情,你一个外地来的女同志,在这里无亲无故,遇到这种事,确实不容易,但是,学校的声誉高于一切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安然惨白的脸色,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压迫感:“按照相关规定,教职工的个人行为严重影响学校声誉的,学校是可以考虑……予以辞退处理的。”

  “辞退?!”安然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不!校长,不能辞退我!我需要这份工作!求求您……”



  第3章 又一次的拯救

  失去了这份工作,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举目无亲的苏塘镇,她连最后一点微薄的收入和立足之地都会失去。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看到她瞬间崩溃的反应,王德贵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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