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过风雪】(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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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11


周时锡不置可否,他净白指节敲向桌面,“别再喊我周公子。”

她试探性地开口,“那,周……时锡?”

“把周字去掉。”

“时……锡。”

“嗯。”

她咽口酒,一时间未能接受称呼的转变。若非周时锡一双眼勾得她心神不宁想探他底,她今天定是穿得规矩本分。

他仍在笑,酒吧的绯色光影为他平添几分浮浪,“这么胆战心惊可不像许大小姐的作风,请我表姐包场的气势呢?请我包场时你就没想过被传攀附权贵?现在还一口一个周公子,装什么不熟?”

周时锡指间还沾着会议室里雪茄的余味,那场关于海南新地块的争吵声仿佛还没散尽。今天下午,他刚用一份对赌协议压下了董事会里所有的异议。

此刻他谈笑自如,将会议室里的那股沉稳,不着痕迹地敛起。


Chapter21


许绫佯装无辜般眨眼,声音软如绸缎:“我只是怕别人误会我们有特别的关系。”

他不在意地耸肩,“今天只是想打探一下敌情,顺便听听你对装修的看法,至于酒只是用来烘托气氛。”

“我更喜欢新潮一些的风格,这里对我多少有点过时了,你觉得呢,时锡?”最后两字她尾音拉得绵长。

她自认同他交情尚浅,许绫不同于许朝仪香港交际花的左右逢源,她天生冷情,不爱攀附,推拒一切不清不白的暧昧,待人待物永远规矩,本分,知礼节。

校内对她是清一色的清高评价。

许绫并非不向往缠绵悱恻的爱情,并非不向往天冷时爱人笑眯眯牵住她掌心,可胆敢追她的人寥寥可数,香港财团的千金身份足以震慑一切不自量力的追求者。任名校学生再清寒,都有三分风骨,她却十足千金做派,浮华,奢靡,学长同她搭话都要斟酌分量,唯恐被扣攀附的高帽。

而那些母亲牵线搭桥的公子哥,他们千篇一律的绅士,体贴,衣冠楚楚,可又都将精明摆在明面,过分势利。一份感情中,利益与家世是优先考量,真心竟排列到末尾。

她尚存对爱情的向往,无法消化一份并不纯粹的感情,无法接受对方的爱掺杂着利用,光是脑海中浮现的假象,都近乎窒息到将她淹没。

念他名字时她声调都变得别扭。周时锡何等出身?公子王孙能搭话都是痴心妄想,更遑论高攀?

她都尚且如此,周时锡的婚姻大事应当更无选择的权利,那些虎视眈眈的名门闺秀对他有几分真心,她不清楚,只是打心底好奇,他的爱情会不会比眼前这杯酒浓烈。

周时锡抬手示意伙计开酒,一杯酒将她思绪牵回,“能喝吗?”

“醉了你带我?”

他侧眼瞧她,“怎么不是你稍我一程?”

她轻轻抿一口酒,“如果信得过我的车技也行,周公子敢坐吗?”

“有劳许大小姐。”宾利钥匙推过去时无心碰及她指尖,她轻轻攀上他尾指,摩挲了一圈,他抬眼时唇角弧度平直,眼里沉如墨色。

周时锡的指节修长,有一处薄茧。许绫迷迷糊糊地想,这双手该去弹肖邦。

“感谢周少让我年纪轻轻坐上宾利。”

周时锡笑一声。

高脚杯中盛满酒液,像一堵无形的水墙,眼前这位得天独厚的太子爷同她不过一杯红酒之距,却像相隔数万里之远。

明明他最有唯我独尊的资格,竟偏偏拒女色于千里,倒像纨绔子弟中的异类。

可她偏偏不信这世间真有人出淤泥而不染。

圈内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太多,他这般人物若真心想做戏,她岂能轻易看穿?

她对他始终三分警惕。

周时锡眼中平静无波,“许绫,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总不会吃了你。”

酒精壮人胆,她眼神直勾勾地盯他,“这么多美人前仆后继,周少当真一个都不心动?还是说我在这挡你桃花?”

他冷笑,“你把我当什么轻浮的花花公子?”

她满眼不解:“逢场作戏在圈子不是很正常?”

“许绫,我要真是花花公子,你第一次上我车的时候都未必能安稳下车,在你眼里我难道天天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是不是我今天在这办了你,你都觉得合情合理,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她仿佛被窥见心思,一霎间哑口无言,一杯酒下肚,许绫两颊火烧般的红,意识到醉之前,她事先将位置信息发给司机和孟荷。

“误会周公子了,我自罚一杯。”

周时锡低低叹一声气,夺过她杯中酒,“不能喝别逞强,我不想扶醉鬼回家,更不想你司机来接你的时候像打量贼一样打量我。”

她脑海里无端浮现出正人君子四字,可用在他身上实在不恰当。

他一双眼沉入夜色,晦暗不明。她恍恍惚惚,醉到无意识地伸手,他低眼,任由那只手悬在半空良久,才终于舍得握住她温热的掌心。

“牵住我。”


Chapter22


周时锡在行车途中极守规矩,没解开她半颗衣扣,宾利驶向楼盘时,保安远远扫过那一排特殊车牌号,极有眼力见地为他放行。宾利如黑豹般融入夜色,周时锡牵起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一步步将她扶回别墅门口,像在教初生婴儿学走路般,极有耐心。

周时锡瞥一眼楼盘名称,心中冷哼,想起初见时送她回燕莎的小区。那住址不出他所料,当真是假的。

许绫,你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古典的别墅大门被推开,周时锡面孔却没半点欢喜,送她到家的任务顺利完成,他没有多待的理由,下意识转过身,要往外走。可许绫竟握紧了他的掌心。她用指尖描摹他每一条掌纹,触感酥麻而绵长。

十指相扣,将两人定格在别墅门前,定格在夏末的雨夜。午夜的风湿热,绵软,偏生在他们身边徘徊。风穿过相扣的指节,掌心便是一片凉意。

他温热的喘息缠绕在她耳边。她双眼盈满水光,浸泡在酒色里,无端染上三分情欲。纤长的指尖似有自主意识,去挑他的领带——那抚过面料的指甲,红如枫叶——而后,指尖抵达他耳廓。

他意识清醒,一双眉却因情动而蹙起。欲望的种子在萌芽,周时锡的指节也落在她眼眉,他下意识想将她裹入怀里,他嗓音略有沙哑:“许绫,你清醒吗?”

意识最清醒的那一刻拥吻,才会烙在记忆深处。

她依在他怀里和他掌心相缠,那便是她的回应。

她醉得意识空白,身子几乎要颠倒落地,许绫掌心抚上他脖颈:“周时锡……”

“许小姐。”

是保姆一声温柔的呼唤。

呼唤声在沉寂的午夜回荡,将他从温柔乡惊醒。

最终他只是目送她摇摇晃晃的身影被搀扶进去,亲自下车确认她相安无事,才安心离开。宿醉后的失控,最终以他依依不舍的诀别收场。

那辆宾利驶入长安街的夜色。

宿醉已是半月前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像陷入了减速带,每一分每一秒,对许绫都漫长无比。频繁面试并没带来理想结果。北传的招牌虽亮,可北京城有些门是金子砌的,她这一纸学历太轻薄,敲不动那几扇门。小企业她不愿将就,大企业的门槛又一时难以跨越。

剥离财团千金的身份,她想凭借自身在北京城站稳脚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她的思绪偶尔会飘回新源南路的那家传媒公司。那曾是人生一个清晰的岔路口,却被韩杨那双不安分的手推向了完全相反的轨道。

几经权衡,她反倒静下心来,全副心思投身于创业计划上,回绝了一切不相干的邀约,是高考当天都未曾有的专心致志。

许绫在鼻梁上装模作样挂了副无度数的细框眼镜,镜片后一双眼水灵灵,她身上是一件淡如柳叶绿的丝绸吊带裙,清新得眼前一亮的风格。

她却像一只道行不深的狐狸精硬凹清纯。

近来一个月她和周时锡纠缠的次数变得频繁,以商讨装修为由,他们几乎每天都泡在酒店餐厅。

俩人仿佛失忆般默契,谁都没有主动提及宿醉当夜的事。

宿醉后的相拥是否已经被遗忘,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彼此对面,在外看来是郎才女貌般登对的俩人,勾得邻桌频频侧目,而他们面面相觑,心无波澜。

下午时分名媛千金扎堆,她们轻轻摇起羽毛扇,姿态优雅地品茶,镂空扇后透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周时锡清俊的侧脸上。


Chapter23


她注意到他从不主动触碰甜食,却总会出于礼节为她点上三层甜品塔,甜点摆盘精致,马卡龙,司康饼、栗子挞看得许绫兴致恹恹,她不嗜甜,抿一口气泡酒后言归正传。

“周公子,你天天见我不怕别人误会?”

周时锡挑眉,那道冷冽目光扫过她,“我倒是想知道,你希望他们怎么误会。”

周时锡浑不在意。他太清楚规则:即便有报社能摸到他的边,那些照片也会在曝光前自动‘消失’。北京城有北京的规矩,他的姓氏本身就是最大的规矩。

马卡龙口感齁甜,她不自然地蹙眉,呼一口气,“你的情史应该没什么人敢讨论,只是我倒无辜,平白成为那些名媛眼中的假想敌。”

他用银叉尝了半块栗子挞,没有预料之中甜得发腻的口感,栗子粒混合奶油搭配,香浓,醇厚,意外的融合。

钱不算白费。

许绫学的是传媒系,周时锡是金融系,两个毫不相干的专业,两个看似平行世界的人,此时此刻面对一份设计稿竟都自认才疏学浅,毫无天赋。

许绫属于富家子弟中有抱负的那一批,尚有凌云壮志的创业梦,妄图将一切不着边际的想法一一实现。许朝仪的越洋电话频频打来,言语中对她创业的担忧与牵挂像一根无形的线,将相隔千里的彼此牢牢缠绕。

她其实感动。年岁渐长就会明白,这世间除了沾亲带故的关系,没有谁会不图回报,真情实意的对你关切。那些喋喋不休的念叨,在岁月长河里竟成了被爱的证明。

周时锡那块地皮在朝阳区中心,前身是民国风靡至今的餐厅,历史悠远,胡同里说书先生讲它的前世今生能从天光说到天黑。餐厅搬迁后薛亨屹接手,却没时间打理,内里装潢几乎并无改动,推开那扇隔扇门,喇叭留声机里依旧是周璇的《夜上海》,抽屉深处,蜷缩着一份翘边、泛黄的旧报,字迹已然模糊。透过那扇布满尘灰的蓝绿色满洲窗,似乎得以窥见那个曾灯红酒绿的年代。

它正对面的酒店曾举办过国宴,周时锡自是国宴常客。

设计稿布满涂改痕迹,许绫已经忘记最初版本的繁枝细节,但七彩玻璃外墙的设计仍被保留,她将设计稿推到他眼前,“我想建个七八层,要有露台、吧台,还有泳池。”

周时锡目光停在那扎眼的七彩玻璃外墙,“泳池维护成本高,冬天是摆设,也容易滋生细菌。”

许绫指尖在‘泳池’上点了点,那里有她反复计算的痕迹。她的信托基金利息有限,取不出本金,或许得动一动陆屹州那笔天文数字的抚养费了。

“所以,要撤掉吗?”她问。

周时锡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心下一软,“留着吧。夏天会受欢迎。”

就在那一刻,他意识到,她的渴望比任何成本核算都更有力。

“那就是建十层楼?一整栋是七彩玻璃外墙,如果只是会员制不对寻常百姓开放的话,我们的收入也会大幅度缩减,你怎么想?”

周时锡沉默片刻,拿起笔在线稿上标着楼层。“一到七楼,餐厅和客房。八楼做宴会厅,以后办慈善晚宴——这得靠你北传的人脉了,许大小姐。”

她凑过去看,发梢几乎蹭到他的手腕。“那九楼十楼呢?做雪茄房和包厢?”她指尖点向顶楼,“这里,露天吧台和泳池,夏天可以吹风喝酒。”

他脸上现出温和。“泳池你从最初线稿就有。”他笑了笑,“这么喜欢就留着吧。”

“装修方面那交给周公子?我在这方面没有熟人,但我提供资金资助,有劳你了。”

“许小姐果然阔绰。”


Chapter24


许绫目光炯炯,左手撑着脸,古井无波地说:“周公子,你知道我家是香港财团吧。”

财团财产来历干净,她自然不羞于承认。

他倒坦然:“许绫,我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的猜想果然准确。她要没点能与之交换的真金白银或真才实学,周时锡这般人物定不会浪费时间和她周旋。

她附和地点头:“周公子当然要谨慎,了解合作伙伴是有必要的,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周时锡一挑眉,声音如提琴声般低沉,说:“这话意思你是认为自己不够了解我?”

“那要看周公子给不给我机会了解。”

他勾唇的弧度三分轻蔑,却没再说话。

许绫,你怎么总问些难以回答的话?

周遭喧嚣一瞬褪去,许绫的世界里只剩下周时锡喉间那一处凸起,它极缓、极沉地滑动——像一个小小的、情欲的开关。她不自觉地屏息,呼吸都轻缓,眼底漫上一层潋滟水光,她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试图压下心头那阵燥热。

她脑内那些淫浪的厮混画面,不再是可怜的脑补,而成了对这具身体的成瘾性预告。

平心而论,周时锡近乎完美得无可挑剔,清俊、绅士、知礼节,显赫到载入史册的出身。偏偏干净得没有一丝桃色绯闻。

做梦都不敢想能高攀上他。

她虽不是八卦的人,却也对圈内名人的情史知晓一二。认识有段时间,许绫依然规矩的没过问他情史,她不是会逾矩的人。

但他若当真有意抛出钩子钓她,她也未必会不解风情的推拒,只是看他的筹码有多重,饵有多诱人。

如果只谈身体的欢愉,他是个不二之选。

勾得她心痒的磁性嗓音终于开口,调情般地笑:“许大小姐财大气粗。”

许绫高高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指尖轻轻划过杯沿:

“周公子,”她声音压得低,像羽毛搔过,“我财大气粗……那你呢?”

“你希望呢?”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从眉梢到下颌线,尽收眼底。她想说的话在唇齿徘徊,最终却还是狠心拆碎,连同酒液一并咽下。

许绫抿抿干涩的唇,眼底一片看不透的暗色,像是忧戚。她没身份质问他什么,又能希望他是个怎样的人呢?是听话如傀儡般服从她命令行事?

那多无趣。

他礼貌性地碰上她酒杯,西装革履,何其绅士,一双眼偏生又撞上她。周时锡的领带系得松垮,软趴趴地往左倾斜,她勾唇,眼珠子被定住似的盯着他领口那寸皮肤,喉间有团火烧,干渴得发烫。软舌分泌出涎水,在唇齿之间。她交迭的一双腿不自禁在抖,再盯下去真坐不稳了,当她视线掠过那寸案发现场时,心想:衬衫之下会是怎样的风景?

许绫晃起酒杯,想起一直以来的念头:他那副皮相就是最好的谎言。被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注视着,再漏洞百出的情话,你也只会心甘情愿的信以为真。

他这么盯着我……谁才是猎物?

……

时间已是七月末。

当最后一条修改意见在酒液中达成共识,窗外的天色早已从黄昏沉入墨蓝。

他们于店门口道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汇入北京不同的脉络里。

周时锡同许绫兵分两路,他的车行驶方向是西城区的云璟府。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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