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过风雪】(2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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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11



他声线被特意压低,成了这方空间里唯一的震源。她指尖微动,悬在半空,像被这句话烫到。

许绫松松捆好安全带,又再度在他含情眼中幻视周舍。听言她愣足五秒,笑意却挂上红唇,周时锡当下若有意,她何必推拒?

如果说那次宿醉失控还能将责任推给酒精,那此时此刻她的主动,算什么?

她似乎仍有顾虑,指尖颤抖的瞬间,脑海里闪过母亲的话:“他那种人,天生就没有真心。” 可她看向周时锡的眼睛,那里映出的自己,分明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指尖正要伸向他脖颈时,被一只白净如玉的手捆住,力度不重,却极有震慑感。

他牵起她粉润的掌心往下,细密水珠交缠,融入彼此的掌纹间,在相拥。许绫面孔泛起薄红,周时锡一双细长的眼飞过来,落在她身上时已是浅淡笑意,“回香港有什么要紧事?”



Chapter30



“回去看看我妈,好久没见了。”

“行李箱带了不少北京特产吧,挺沉。”

她撇了撇嘴,弧度极浅,声线明显的无奈:“买了几盒稻香村和一些别的,虽说稻香村严格意义上不算北京特产,可京酱肉丝一品豆腐这些带回香港都馊了,烤鸭炸酱面香港也有,不过也不一定正宗,不买点稻香村这种方便携带的,总不能带杯豆汁回去给我妈喝吧?”

许绫脑海里冒出一句粤语:豆汁仲难饮过癍痧啊!

周时锡听着一连串菜名听得挺乐呵,他眉峰徐徐舒展开,气质像清明初雨般柔和,笑容灿然:“下次有机会可以试下我手艺。”

“周公子还会做饭?”

他极轻地点头,说:“拭目以待吧许总。”

宾利在道路中缓慢行驶,路途不远,她陷入一阵倦意,眼睛微微阖上,周时锡侧目,用眼神临摹她如画的眉眼,像要将这一幕烙在心底。她细密垂直的长睫因疲倦而颤动,颤抖的弧度像只受惊蝴蝶,在她眼下浮出一层轮廓。他无端看得走神。

周时锡下意识帮她调整座椅的头枕,动作没惊扰她。那辆车最终停在人潮汹涌的北京机场,周时锡戴着百达翡丽的左手轻轻地将她握起,低声地说到机场了。

随即他起身绕到后备箱,动作利落地拎起行李箱,极郑重地将它物归原主,他眉峰轻抬,眼下正犹豫是否要陪她登机,许绫接下行李箱,真挚地笑着:“不用陪我登机了,你也去忙集团的事吧,送我这一程也耽搁你挺长时间。”她握住伸缩拉杆,频频回头朝他招手致谢,而周时锡眼中只剩她潇洒而去的身影。

他的掌心残存着她的温度,他仍然在回味。

许绫,你会对我敞开心扉吗?

他的宾利再次驶入西城方向,一根烟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宾利车内,周时锡半阖着眼,对着手机那头的客户经理报出一串代码和数量,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对,全部清仓。”他挂断电话,窗外流窜的树影在他脸上明灭。短短几十秒,一笔足以震动小盘股的资金已悄然离场。

他点燃一根烟,回想起今早的董事会上,乔逾卿为西城地王准备的现金流方案看似激进,实则漏洞百出。周时锡闭上眼,脑中已开始构建新的财务模型——他要引入对赌协议和表外融资,用更精巧的财务杠杆,在保证绝对控股权的前提下,让董事们看清,谁才是能带来稳定回报的那个人。

许绫完成登机后,独自踏上飞往香港的航班,另一旁头等舱座位的主人——是她那只被北京特产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飞机平缓升起,毫无眷恋地逃离路面,熟悉的北京地块在她眼中渐渐模糊,隐入无边云层。

许绫上一次去香港见许朝仪时,她正在和现任市长吃饭洽谈合作事宜。许绫对北京的印象早已比香港更深。

她今天是有求于人而来——帮孟荷牵线一位知名设计师。

……

许绫从香港机场走出来时,几缕发丝被吹得飘飘摇摇,一股潮湿黏稠的风如帷幕般贴上她肌肤,与北京常年干爽的风相反,香港的风是一个盛大的湿热拥抱。

她拎起行李箱坐上一辆红色丰田taxi,汽车从北大屿山公路驶上青马大桥时,车载电台里主持人正用粤语喋喋不休地八卦着“锋菲恋”的最新进展,陈奕迅最新发布的新歌《明年今日》盛行香港,当taxi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弥敦道时,那歌声与过路行人的低吟——“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渐渐混成一片。窗外霓虹招牌光怪陆离,将许绫的轮廓映得朦胧。

她停下脚在弥敦道的711买一瓶忌廉汽水,而这一次taxi行驶的方向是中环最繁华的大厦——许氏财团。



Chapter31



许氏财团是全香港最高的大厦,足有四百八十米高,落地窗外能俯瞰整片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几何造型的中银大厦最具科技未来感,它玻璃幕墙的灯光是冷色调,与它紧邻的数栋大厦亮起万千灯火,每一盏都在终年运转。

许绫在大厦门前停住脚步,内心感慨居多,这高楼大厦竟叫她想起北京,想起周时锡。

周时锡,你会喜欢香港吗?

她对香港已经没有太多的熟悉感了。

在她的认知里北京是座历史敦厚的城,像一本厚厚的历史书,而在北京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书写自己和这座城的故事。它像一位精力旺盛的老者,用一双慈爱的眼睛,包容每一位外来嘉宾,为它们提供一个有所可能的天地,纵容他们去闯,去闹,也不怕他们会将北京天翻地覆。

所有的故事都可以在北京发生。

香港则像个叛逆,浸泡过西洋墨水的留洋少爷,举目望去,高低各异的大厦远远矗立,中环每一盏灯都是艳丽的颜色,远比北京浮华,香港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与一国两制的框架,注定成为时代的宠儿。

而许氏财团这栋大厦的主人——正是许绫。

这是她的主场。

当许绫穿着一身短款粗花呢套装迈入灯火通明的许氏大厦时,一排保镖认得她,极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巨型吊灯折射出满地光圈,几十位保镖整齐尊敬地弯腰,献殷勤般想为她拎皮箱。许绫高高抬头,对伸来接行李箱的手报以淡然一笑,步履未停地径直向前。

她手中的行李箱跟随她步伐摇摇晃晃,轮子滚动声引得人侧目,眼尖的前台姑娘一身干练的西服套装,瞧见许绫时眼珠子一瞪,她扶正工牌,连连起身上前夺过许绫行李箱,她笑得三分谄媚,特地讲国语讨好这位“太子女”,声音带点粤语调:“许小姐您来视察了呀?”

许绫摇头,嘴角笑容很淡:“没有呢,你有见到许董吗?”

“许董在三十七层,我带许小姐上去吧。”

她摆手,将行李箱接到自己手中,说:“谢谢你,不用,我自己上去。”

前台姑娘和一排保镖姿态端正地朝她鞠躬,许绫轻轻颌首,便踏入电梯,行李箱孤零零的在跟前,她双手抱臂,举手投足间一派继承人风范。

当第三十七层电梯的提示声响起,许绫一步步拖着皮箱,轻轻扣响了那扇紫檀木门,屋内却一阵寂静,无人回应。许绫意外地挑眉——许朝仪不在办公室?她呼出口气,下意识扭动翡翠把手,输入一串熟稔于心的密码。

许绫走入办公室时,耳朵比眼睛更先感知到主人的存在。许朝仪正背对着她,指节交替,在那台三角斯坦威上弹奏一段德彪西。琴声泠泠,而那只黑色鳄鱼皮Birkin,正像一件普通的遮尘布般,被随意搁在琴凳的空处。

钢琴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屋内一瞬间陷入沉静。

静寂悄无声息地蔓延,将千平办公室的每一寸领土都侵占。办公室的主人此刻正独奏曲目,许朝仪弹琴时喜静,最忌旁人打扰。闻得开门声,她思绪乱成一团线,如千丝万缕般,理不清剪不断。

许朝仪唇线紧抿,不悦的川字纹浮在额间,头也未回,声线锐利如刃骤然出鞘:“我广过,唔我允许边个都唔准入来……” (我说过,没我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她目光扫过去的一刹,未尽的呵斥堵在喉间。她眼底的愠怒如冰消雪融,浮上一层满满的讶异,声调无意识地放轻:“绫绫?”

“妈。”许绫三两步上前,陷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怀抱温暖得像冬日烈焰燃烧的壁炉——记忆瞬间把她扯回八岁:她摔破膝盖失声痛哭,母亲也是这样抱着她,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对着电话冷静地吩咐助理“把那份合约的第三条款改掉”。

那个怀抱足够温暖,她在此时此刻才真正确认眼前人是真的。



Chapter32



许绫十岁生日宴,香港半壁江山在座。目光所及,尽是天王巨星的面孔。自小见惯此等阵仗的姑娘,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从容。

她自幼陪伴许朝仪周旋于各国政要之间,使得校庆时接待乔明筱这等事,在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波澜。

许朝仪生就一双英气眉眼,浓墨重彩地嵌在脸上。这般姿容被港媒称之为——石破天惊。

母女二人气质皆属冷艳,两双眉眼却无半分相似,许绫五官线条如月光下的刀锋,锐利分明。

许朝仪轻轻抚过她发顶,眼神中的疼爱几欲漫出,“翻咗香港都唔同阿妈广声?系咪仲未翻屋企啊?你唔通知陈司机接你咩?拖埋个皮箱上捏度,贪新鲜咩?”(回来香港也不和妈妈讲?是不是还没回过家?你没通知陈司机接你吗?拉着皮箱来这边你觉得新鲜好玩吗?)

许绫听言,握紧她手臂的手慢慢松开,挣扎出怀抱。她弯下腰,顺着拉链一路往下,从行李箱抽出两盒包装褶皱的稻香村,声音略有心疼意味:“别念叨啦妈,我给你带了点特产,这是北京挺有名的糕点,你尝尝?”

许朝仪点头的弧度很轻,她没舍得扫女儿兴,佯装出欣喜模样,“系啦系啦有心啦,但下次唔好带啦,香港咩都有啊绫绫。”(知道你有心啦,下次别带啦,香港什么都有。)

许绫湿润的唇微张,正想说些什么,许朝仪却话锋一转,她灼灼的眼神看向许绫,话语不再温情,字里行间都在盘问:“阿绫,你同个周时锡系咩关系啊?你唔好瞒住阿妈哦,你挂住咩嘢你心照啦,你快啲老实交代啊,你哋到咗边一步?”(你和周时锡是什么关系啊?你别瞒着你妈我,你心里想着什么你心知肚明,你快点老实交代,你们到了哪一步?)

她一字一句似绵针,轻轻扎在她心口,却不痛不痒。

“合作伙伴而已啦,我们许董真是有千里耳,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远在北京你也什么都知道。”

北京城说大不大,圈里一有风吹草动几乎是人尽皆知,许绫并不意外许朝仪知道些什么。

许朝仪一颗心猝然揪起,许绫自小有想法,若是有意阻拦也拦不住的,她言语里是对已成定局的叹息:“绫绫,同佢啲捏般人做生意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做生意都算罢,你千岂唔好中意咗佢啊,到时你对佢上咗心,佢呢?肯定第一时间同你掟煲啊,到时你喊都冇眼泪!”(和这种人做生意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做生意都算了,你千万别喜欢上他啊,到时候你对他上了心,他呢?肯定第一时间和你分手,到时候你哭得没眼泪!)

许绫低头,唇角笑意不深,耐心地听完一连串说教,并不多言。许朝仪一股火发泄不少,眼神满怀关切,却仍抱怨地念叨:“到时你千岂唔话阿妈无教精你啊,捏啲男人逢场作戏都得,借佢名号充下场面也得,但你千岂唔好比埋个心佢啊,知唔知啊?”(到时候你千万别怪我没把你教聪明,这种男人逢场作戏可以,借他名号充场面也可以,但你千万别把心都交给他,知道吗?)

周时锡家世何其显赫,许朝仪心知肚明,她不愿许绫被卷入他复杂的家族纠葛。

绫绫,你怎么玩得过他?你可千万别步我后尘。

忧愁浮上许朝仪的眼睛。

眼下许绫仍未对周时锡表明心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彼此有意,绝非单纯的合作关系,俩人却都故作愚笨,固执地不戳破那层窗户纸。

如果许绫有朝一日为爱疯魔,倒也合乎情理,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天真烂漫。她彼时仍是相信爱情的年纪,仍可不计后果地纠缠,厮杀、痛彻心扉的爱一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情人泪,再说别离。哪怕这段感情终将烈火焚身,但至少当下,他们真正深刻的拥有过彼此,那便足够。

当他每一次望向她,许绫心底总一股暗流漫过。她不是没想过和他有个开始。

只是怕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声音像浸泡在蜜糖般,甜丝丝的:“知道啦妈,我不会动真格的。”

知女莫若母,许朝仪的指尖将许绫下巴微微挑起,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幅精美的画,“阿绫,好老实交代哦,你今次过来实际为咩?有咩企图啊?”(你好老实交代哦,你这次过来真实目的是什么?有什么企图?)

许绫被戳穿目的,她难得露出撒娇卖乖的姿态,靠在许朝仪怀里,声音软得像棉花:“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眼睛,我约了一位大设计师,前段时间在法国设计展得奖的那位詹姆斯·王先生,稍微借用了一下许董你的名号他才肯抽出档期见我,许董面子太大,香港人人都要赏脸,这事你迟早会知道,所以我干脆坦白了,妈咪呀,原谅我咯?我是帮阿荷牵线,她一直很想和詹姆斯先生合作,但是他很清高,追求艺术不在乎钱财,觉得孟氏珠宝找明星代言拉低格调,他不愿意见孟荷,所以只好借用许董名号了,原谅我啦妈咪。”

许朝仪心底是欢喜的,她欢喜在许绫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为替朋友牵线不惜动用许氏名号,绫绫这般讲礼数,让她心下一暖,认为自己实在教女有方。

许朝仪轻轻哼一声,语气带点轻微的怪罪:“绫绫,许家嘅人情唔系甘用噶,你为咗孟荷比我无啦啦欠咗一个设计师嘅人情债?你最好同我担保孟荷佢真系有才华,否则丢架嘅系我哋许家。”(许家的人情不是这么用的,你为了孟荷让我无端欠了一个设计师的人情债?你最好和我担保她是真的有才华,否则丢脸的是我们许家。)

她顺从地点头,说:“放心啦妈咪,阿荷很有才华的。”

那晚俩人并肩从公司门走出。许绫慵懒地躺在劳斯莱斯后座,许朝仪靠在她肩头翻阅一本英文书籍,车内静得只剩翻页的书声。窗外掠过中环千万盏即将熄灭的灯,路途在漫长的沉默度过,再一睁眼,俩人已经抵达半山别墅。

她们破天荒地在床上相拥,一张极轻薄的丝绸被将俩人包裹,她们之间再也没有距离。许朝仪的喘息像一把烧得不猛烈的小火,火焰尽数喷在许绫耳边。

许绫的吻落在她下垂的眉梢,许朝仪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许绫依附在她怀中,彼此的喘息声交缠,那一夜她安然入眠。



Chapter33



午后阳光爬上天际时,鱼肚白的清晨已全然消散,许朝仪仍靠在墨绿色枕套,当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身旁的许绫早已远去,床单也只残存着体温。

汹涌的人群将许绫推往干诺道中最中央,街道行人一波接一波地来,前排汽车不断鸣笛,刺穿行人午休时分的倦意。直到喧嚣声将她耳机里的《爱在西元前》彻底淹没,许绫的眉梢间终于挂上不悦,略有愤恨地将暖橙色耳机线一把扯掉。

她识相地拐弯,一抬眼,拐角处有间报刊亭,每一排支架都锈迹斑斑,印有Twins组合标题的报纸明晃晃勾人视线,她收回目光,与一辆绿色丰田皇冠擦肩而过。许绫重新回归人群,绕过一群漫无目的游走的行人,她目的地越发清晰——文华东方酒店。

当港城呼啸的风穿过,文华东方酒店的大堂赫然出现一个曼妙身影。许绫顺着木质扶手往上,挑空里垂落一束巨型吊灯,像流动的水晶瀑布,她心无杂念地往前,陷入层层迭迭的旋转楼梯。

比詹姆斯设计师更先吸引许绫视线的——是那股弥漫在咖啡厅的醇厚香气,混着焦糖的甜润,许绫一挑眉,鼻尖微微地嗅到可可香。她再一抬眼,那位享誉国际的华裔设计师詹姆斯·王,正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许绫将皮包从肩上取下时,詹姆斯·王锐利的眼睛已经扫过来,那双见识过每一届时装周的眼睛像在说“要不是因为许氏,凭你也能见到我?”

他双腿优雅交迭,黑发刻意染白束在脑后,修身黑色西服别着孔雀羽毛胸针,手握咖啡杯时,黑色镂空纹理手套格外引人注目——许绫恍惚间想起卡尔·拉格斐。这位设计界的传奇人物,气质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直说吧许小姐,”他薄唇弧度刻薄,“动用许氏财团的名号找我,所为何事?”

许绫身板挺得直,将菜单推过去:“感谢您抽空见面,不如先点些餐品,我们慢慢聊。”

詹姆斯·王摆手:“时间有限。”

许绫当即取出一本素雅作品集,双手奉上时腰弯了半寸:“我想请您鉴赏一位新锐设计师的作品。她视您为灯塔,您少年时期的设计是她的审美起源。”

他随手翻开“东方骨相”系列——太和殿屋脊发抓用珍珠与缅甸红蓝宝原石碰撞;竹青渐变耳环取形江南竹影;敦煌飞天项链上酒红与艳绿澳洲宝石切割成飘逸丝带。他翻阅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指尖在某个细节停留。

“这个结构……用珍珠的温润平衡红蓝宝的野性,执行得相当精准。”他仰头,“设计师是谁?”

“孟荷,孟氏珠宝的继承人。她希望得到的不是‘孟氏千金’头衔,而是您专业的评价,和一个公平竞争您工作室实习名额的机会。”

“我不缺有背景的实习生。”

“我带来的不是她的背景,是她的才华。”许绫镇静地迎上他目光,“孟氏的资源能确保她的设计不走样,而您能赋予她走向世界的眼界。我母亲的面子只够换来您打开这本册子的十分钟,但孟荷的设计,能否让您愿意给出下一个十分钟,决定权在您。”

詹姆斯·王沉默半晌,终于问出困惑:“为什么是你过来?”

“她是我很好的朋友,您是她从小仰望的偶像。”

他抬了抬唇角:“告诉她,下周一带着实物来我工作室。我要看到宝石的镶嵌工艺是否真如图纸上这般天衣无缝。”

许绫知道这扇门已推开一道缝隙。她取出一套千金难求的绝版设计原稿:“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詹姆斯·王抬手买单,傲慢姿态尽收,绅士地伸手:“许小姐的胆识和许董如出一辙。孟荷的机会,我是给你面子。”他顿了顿,“这份礼物,很贵重,有心了。”

许绫与他掌心轻握:“承您贵言。”

“合作愉快。”

……

和詹姆斯的会面已是两天前。

行李箱再一次被塞得满满当当,但这一次的主角变成了香港特产,各式各样的包装礼盒整齐排成五列,许绫俯下身清点数量,“这两份给周时锡,这份给孟孟和阿宁,剩下给装修师傅们……”,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封上了那道拉链。

许绫抵达机场时已经晚上七点。

与此同时的许朝仪正洽谈国际会议,抽不出空去送她,许绫也不过问,这两者孰轻孰重她心里门清,便自觉扮演起乖女儿的角色。

酒红色行李箱足有半人高,她拖箱时费了点劲,但身影依旧拉风,修长的影子淹没在香港夜色。

许绫扶正耳机,港城的夜的确难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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