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过风雪】(2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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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11

假在央视实习的作品,也获得了我国纪录片学术委员会“十佳纪录片”短片奖,镜头语言相当独特,记录了北京大杂院的人情冷暖和胡同风貌,镜头聚焦在雨后清晨树叶的第一滴水珠,在褪色的每一片砖瓦,有很多独属于你个人的想法在里面,能看出你对北京有很深的观察。”

许绫刚想开口道谢,Olivia却话锋一转。

“但我们必须承认,央视的体系更侧重于国内宣传,有局限性。而我们公司的纪录片赛道竞争非常大,我们需要能驾驭全球性议题的成熟人才。”

她将另一份简历推到许绫面前。眼前是白纸黑字,许绫却觉得每个字都像镀了一层金。

“比如这位应聘者,本科北大,硕士毕业于国外的电影艺术学院。在学期间,他参与的团队作品在国际上得过金奖,在BBC实习期间,他独立执导了一部15分钟的短片,入围了法国电影节竞赛单元。”

Olivia身体微微后靠,尖锐的视线审视着许绫。

“我并非否定你的潜力,你也是名校毕业生。只是,这份求职者的简历也仅仅是‘在考虑范围内’时,你的作品就显得……有些在温室里了,或者说,格局还不够大。”

她顿了顿,目光在许绫无可挑剔的五官上停留片刻,语气里带上一种近乎惋惜的“务实”:“许小姐,恕我直言,以你如此出众的个人条件,若选择去娱乐圈或时尚界发展,路可能会顺遂得多。在那个赛道,你的外形是顶级的稀缺资源。但在纪录片这个需要耐得住寂寞,用作品和思想说话的领域,你需要补的课,还很长。”

许绫思绪骤然中断,仿若所有力气都被抽空,整个世界瞬间失声,褪色。空调冷风冻僵她的表情,呼吸都透出寒意,却勉力压平唇角弧度,绝不透出半分失态:

“Olivia前辈,首先感谢您今天给我面试的机会,也谢谢您让我认清自身的不足,但是我个人外形如何,它并不影响我的专业能力,感谢您的建议,也许当下我和贵公司没有缘分,但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和贵公司合作。”她守住最后一丝尊严,从容地起身,语调中绝无留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您不必送了。”

许绫出于教养,依然礼貌地朝她颌首,而后,身影利落地消失在门外。

Olivia看着她,气息为之一凝。许绫那般风雨不动的镇定,竟让周遭的空气都静默。心下不免赞叹,到底是铁腕柔情的许朝仪之女,气度当真不凡。

许绫驱车抵达酒吧工地时,面色何其苍白,蓄满泪的一双眼泛红,睁眼都隐隐作痛。

那辆珍珠白的保时捷悄无声息地滑入工地时,周时锡已监工近两小时。尘土飞扬中,他指挥工人的姿态依旧居高临下,眉宇间却意外地沾了几分烟火气。目光掠过那抹低调的白色,他并未将其与许绫联系起来——以许大小姐的做派,怎会开如此“朴素”的车?

当许绫在餐馆规劝林慕时,周时锡正在北城另一端,打赢一场不见硝烟的资本战役。他白天只用三页PPT就撕开了乔逾卿方案的脆弱性。当对赌协议中那个精妙的偿债覆盖率条款被抛出时,胜负已分。他看着乔逾卿骤然失血的脸色,知道西城地王的指挥权,已经稳稳落入了自己手中。

车内待上半小时,足够将汹涌的浪潮压成深不见底的海。她推门下车时,脸上已看不出风浪。

许绫推开车门,秋风瞬间涌入,她驻足在一片乌烟瘴气前,心神仍困在Olivia的话语里,迟迟未归。

到底是千金小姐,这辈子没听过几句重话。

Olivia的话其实算不得多重,却让她初尝世情冷暖——原来失去财团的庇护,这世界待她,并无半分慷慨宽容。

当过往的一切经历被贬得一文不值,她竟有些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她和林慕有何区别?不过她胜在投胎好,有太多退路可选。

周时锡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跟前。

她眼尾一滴泪晶莹,眼皮像潮湿的胭脂纸,见此他自然也无须过问,周时锡眼中一层不自知的关怀,温柔得近乎溢水,“有什么烦心事?”

许绫唇线抿得紧紧,心静如水,抬眼看他的目光何其镇定,周时锡读得懂那种眼神,他猜许绫心底肯定在想:周时锡,如果你出身平凡,会不会也被小事所扰?

许绫的确这么想的。周时锡,如果你没有那个能让规划局网开一面的姓氏,你姿态还会这般高贵吗?

周时锡将目光落在尘烟四起的施工工地上,声线平直得听不出情绪: “我第一次独立负责项目,是在纽约,当地工会的人带着棍棒来工地,把我堵在办公室里。那时候我想,如果我不是姓周,会不会已经被扔进哈德逊河了。”

许绫身子微微一怔,这是第一次听他诉说自己的成长经历。

这一年的周时锡,二十三岁,本可心高气盛。奈何他自出生起便被宿敌环伺,加之异国独居数年,疑心病极重,视所有接近为别有用心。这般境遇迫使他少年老成,若真是只不设防的兔子,如何在这般环境中存活?

乔逾卿是明面的刀,至于背地里有多少把无形的刀,尚是未知数。

见她一言不发,周时锡敛起眼底锋芒,从那份不悦的情绪中抽离,勾勾唇角,说:“去吃饭吧。”

她动也未动,低眼看向路面,“我又没面试成功,吃什么?”

周时锡额前发丝被风吹起,笑容多真挚:“没成功就能不吃饭了?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们今天就要交代遗言吗?走吧许总,我请你,开你的保时捷去吧。”

下午时分,半座城都寂静无声,车子驶入一段林荫路,斑驳的树影流水般掠过许绫的侧脸。周时锡在副驾驶坐得自在,他挑起眉梢,微微偏过头端详她——一双妩媚的眉眼何其专注地锁在前方道路。车内光线是种不明亮的暗色调,昏沉沉的,像浸在厚重的乌云里,沉甸甸压下来。

她眼尾上挑,像两道弯弯的钩子,一双眼盯过来时秋波流转。美人香车,宛如电影画报,他将此景尽收眼底,声音缠上几分轻浮:“哟,许总这车技,没少在二环上练吧?”

姿态懒散,像影视剧里的风流公子哥。

许绫依旧目不转睛:“周公子要去的地方还真难找。”

“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嗯一声当作回应,车辆行驶速度舒缓,将路途拉得无限漫长。

她拐入一条分岔路口将车停好,抵达目的地——一家开在国子监的炸酱面馆。

目的地竟是炸酱面馆?虽说她不是矫情的主,却也有几分意外。

周时锡为她拉开车门,许绫转动清亮的眼珠,在笑:“周公子,来吃炸酱面?”

他尾音很慵懒:“和你一样,从小吃到大的。”

他们走过国子监那道蓝绿描金的牌楼门,并肩步入面馆,他极自然地牵住她红润的掌心,轻轻牵她入座。店门不大,只五张桌椅拥挤地摆着,他们对坐在落地窗前,那扇玻璃窗布满不规律的雨珠,雨水还在流淌。说是炸酱面馆,格调却是文艺的,四面墙抹得碧青,一束吊灯高高悬挂,黑金属支架牵起数个笼形灯泡,暖黄灯光似碎金,洒落在墙面置物架上,几本酒红色牛皮书籍被挤得无处容身。

门外停一辆自行车,车筐塞满粉紫色的天竺葵,一块木质黑板挨在车前,粉蓝两色的粉笔整整齐齐写出一行正楷字:“每日只供应一百碗面。”

环境如此温馨,她待得很舒心,抛出句反问:“周公子,你喜欢这么文艺的店?”

周时锡正嘱咐店员上两碗招牌面,睨她一眼,问:“要糖蒜吗?”

“不要。”

“那两碗不要糖蒜的炸酱面。”

店员颌首离去,周时锡一个眼神朝她示意,“饮料在冰箱。”

许绫垂眸,握一杯茶,说:“喝茶就好,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挑这种格调的地方?”

她打心底认为,风花雪月才该是他的主场。

空气中弥漫着薄荷味香薰,分明是初秋,他眼神竟无端浮起一层寒意,那双眼睛正平静地凝视她,声调出奇温和:“我小时候就来这里吃了。”

许绫眉尖微蹙,疑虑悬在心头,问:“这店装修不像历史悠久的样子。”

“小时候我和薛亨屹常来这吃,老板是个教师,现在退休了,店也给女儿打理,现在的装修是翻新过的。”

许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附和着点头:“原来周公子也这么有市井气。”

“我看起来不像有市井气?”

“不像。”

周时锡颇意外地一挑眉,“那我该怎样?”

她坐姿端庄,声调何其诚恳:“周公子,对很多人而言,你是活在传说里的,谁敢想央视新闻里出现的人物,此刻在我眼前,还在这种普通小店?”

周时锡当真被气笑。

甘甜茶味在唇齿间蔓延,他笑两声:“我来这里是因为老板不会把我当‘周公子’看,不会恭维我,小学时语文课成绩不好,老板还会辅导我功课,交情很深。”

“周公子和薛少看起来关系很好。”

他低眼,指尖晃动茶杯,“是很好,发小,从小一起长大。”

许绫不追问他过往,“看得出来。”

“薛亨屹这名字取得好,亨通屹立,一听就要高升。”

她表示赞同:“确实,薛少名字一听就富贵。”

他笑意浮上眼底,视线定在她身上,语气听得出诚挚:“你名字也不差,绫罗的绫,听着就高贵。”

许绫眼珠狡黠一转,像只别有用心的狐狸,声线里却听不出半分讨好:“哦?周公子的名字也很好听,时锡,像时来运转的意思。”

她身上还是百合香。

百合像她,疏离、高洁,落落大方。

尾调气味冷清,勾得周时锡一挑眉,自然地将话题转变:“许绫,一次面试失败不代表什么。”

她的眼睑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我知道,但那是我非常喜欢的公司。”

周时锡坐姿挺直,一束暖光倾落,照得他眉眼都温柔三分,“靠家族在社会上立足很容易,但是靠自己,会很有成就感。”

道理人人都懂,真正实践却不轻松。

今天这身浓墨绿装束,将她骨子里的艳中和了几分,她揉一揉眼皮,声音竟有几丝断断续续的哭腔:

“周公子,这话我只敢对你说,因为在别人眼里听起来肯定是何不食肉糜,其实敲你车窗的那天我也有在面试,别人不懂为什么我家境优渥,还非要趟这趟浑水,非要守在大杂院里熬通宵就为拍几个镜头,可我觉得你懂。我就是不希望他们只看到我身后的许氏财团,只看到我外公的身份,如果我直接走关系进央视,那有什么意思?他们只会表面恭维我,私下只会说我是千金小姐,花瓶一个,业务水准差得要命,我就是因为不希望得到这种评价,所以我今天才去天世传媒,结果如你所见,我终于认清了自己几斤几两。”

周遭一瞬间陷入寂然,他倚在沙发,静默片刻,抬指将一杯白雾袅袅的热茶推向她。他又回忆起那个雪夜,她当时敲车窗的样子何其狼狈,神情却自始至终一派镇定。拥有这样一双锐利眼睛的人,怎会甘心依附于人?怎会是任人摆布的花瓶?

直觉从始至终都未曾背叛过他。车窗摇下,目光交汇的一瞬,便足以让他认定,他们是同类。

他终于抬起头,眼底没有怜悯,唯有一种近乎冰冷的锐利,像在审视另一个自己:“我十七岁用第一桶金买下三栋大厦,所有报道都说我是周家运气最好的继承人。没人知道,之前我研究了九个月的美股和港股,每天只睡四小时,在脑子里推演过每一种崩盘的可能。”

“许绫,被人看低是块磨刀石。让你的镜头说话——等作品横空出世,今天所有轻视你的人,自会回头研究你当初的隐忍。”

眼前人将自己过往经历全副剖开,姿态何其坦荡,她听得专注,思绪没有半分走神。身为周家继承人,他一言一行都引人瞩目。京圈闲谈时提及周时锡,哪怕心中再不情愿,面上也得咬牙切齿地承认——这位周大少,的确具备在商界翻云覆雨的本领。

那杯茶在许绫指尖仍旧温热,他的话语分明没有温度,却叫她听出几分关怀,一字一句如传输带般运送到她脑海,心下也听得明白。思绪里那奔涌的洪流顿止,如巨石被悄然挪开。周身气力,便似退潮的江水,缓缓地、平缓地松懈下来。

这一次被凝视的人是周时锡。许绫唇角牵起淡淡弧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并无讨好之意,声线像浸在冰水:“所以说,周公子,我们是不是一类人?”

“当然是,我们都渴望被认可,被认可自身的价值,而非是家族的优越。”

她认同地点头:“所以我们可以坦诚相待,因为我们的出身太好,不用担心对方贪图自己钱财,这东西,你我都不缺。”

“嗯……”他眼底凭空漫上几分情欲,唇角笑意淡然:“许总的意思是,可以贪图些别的东西?”

许绫听得出言外之意,自觉不接招,“我可没这么说哦。”

一杯热茶,他竟诡异地品出酒味。

“好累,不想开车。”

“想我送你不用找借口。”

许绫撇嘴,耳尖却微红,“哪有。”

周时锡笑而不语。

……

在炸酱面馆的小聚已过一周有余。

风吹动着薄薄的日历,时间已赫然来到九月三号,北京正式入了秋。

落地窗外高楼林立,秋分的第一束暖阳跃入房间,将圆床上那半张金绣丝绒被笼罩其中,金光灿灿,如液体般流淌。

许绫侧躺在床边,长发用一枚绿宝石四叶草发圈松松盘成丸子头——那是孟荷送给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她十五岁时的设计。微黄的蜜色光线穿过发间,剔透的宝石折射出幽幽绿光。

贴满黑白斑马纹贴纸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屏。许绫刚用超级解霸看完《妖兽都市》的正版DVD,心下正赞徐克审美不俗,指尖划过微微发烫的纯白键盘时,却讶异地蹙起眉:才开了多久?

她滑动鼠标,面无表情地浏览着西祠胡同的“电影”和“记者的家”板块,目光飞速掠过五花八门的项目招募帖,最终定睛在一行纪录片比赛的标题上。

Olivia那番不留情面的话,依旧字字刻在心上,像把钝刀子,慢慢地磨。可她气性大度,从不被情绪捆绑。那些嘲讽的言语如过眼云烟,她很快便从颓靡中抽离。

既然有胆量对Olivia放话,说有朝一日要和天世合作,总不能就此一蹶不振吧?她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得更加坚定。

在公司当编导是一种出路,但尝试去做独立制片人,或许,也未尝不可?

瞥见帖子末尾的组委会邮箱,她当即登上Hotmail撰写新邮件,指尖飞快地敲定标题《关于纪录片比赛的合作咨询》。

不消片刻,待桌面那杯牛奶见底,屏幕已明晃晃地显出几行字,是她简短却分量十足的个人项目经历。

邮件正要发送之际,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炸响,那声音尖锐地撕裂了午后的温馨寂静。

一个陌生的北京号码。

许绫将姿态摆正,声调礼貌:“您好?”

“你好,是许绫吗?”那头是干练沉稳的男声。

她惊愕地抬头:“我是,您哪位?”

“央视纪录频道的盛煊,去年你实习时做的《胡同里的温度》,评审会我就在场。”

她认得盛煊——央视纪录频道总监,海外名校毕业,家族在南方某市颇有根基。而他本人更是根底深厚,业务水平出众,凭实力让台里上下无话可说。

许绫实习时见过盛煊几次,他待人从不摆架子,一直很温和。

她瞬间挺直身子:“盛导!我记得您。”

盛煊清了清喉咙,声线带着一种沙哑,像是常年浸淫在酒色里,“长话短说,我们在筹备故宫系列短片,要新视角。你《胡同》里那种把历史落到个体温度的叙事能力,正是我需要的。有兴趣来做一集导演吗?”

许绫稳住呼吸,心下是才华被认可的喜悦:“具体要求和周期是?”

盛煊低笑两声:“拍出故宫的魂,用年轻人的语言,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北京,我希望你能从新鲜的角度去看,去拍。一个月交成片,预算不高但够组一支精干团队。接的话明天来台里签导演协议,预付款打你个人账户。”

证明自己的决心胜过一切,她语气毫不犹豫:“我接。”

“那成,你明天来台里一趟啊,咱早点把片子拍了。”

许绫感激地点头:“谢谢盛导赏识。”

“哎哟,客气了,先这样啊,我还有点事忙,明儿见。”盛煊话音落下,她耳里只剩一串忙音。

许绫深吸一口气,事不宜迟。

她迅速在脑海中筛选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谁最有才华最能为我所用?

许绫试探性地拨通一串数字,心头却没底——人未必还记得她。

对方是她实习时认识的摄影师大江。年长她二十岁。

电话竟意料之外地被接通。那头传来疲倦的男音:“许绫啊?”

许绫声音清晰而郑重:“哎,大江老师您好!下午好,是我,许绫。没打扰您吧?我这儿有个央视的项目,在故宫拍纪录片,想问问您有没有档期和兴趣?实习时跟您学了很多,我觉得您的视角特别独特,总能看到别人忽略的角落。所以我一有机会,立刻就想和您合作。”

她稍作停顿,切入关键:“这是我第一次独立执导,周期很紧,一个月就要交片,您能安排开吗?流程和资金都交给我,您只管拍。”

大江祖祖辈辈都扎根北京,在传媒圈摸爬滚打二十余年,骨子里有份宁死不变的抱负与原则——绝不拍粗制滥造的片子。

许绫正是欣赏他这份风骨。

大江慢慢消化着她的话,终于笑出声来。他心里由衷赞叹:这姑娘,还是那股热血沸腾的劲儿,一点没变。

央视项目可是个美差,是能在履历上镶金的一笔。

他嗓音低沉,挺正经地开口:“行啊许绫,没成想你还记着我呢,我有档期,你这忙啊我帮定了,也别把我说得这么神,也都糊口饭吃,你这机会可难得啊,央视的项目谁能拒绝啊?你这找上我了,我还得谢谢你啊。”

许绫压下心底翻涌的激动,将每个字在唇齿间碾得又平又稳:“那行,谢谢您,我明天去签协议,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就能开工,谢谢您大江老师!”

“成。”

……

为推进项目,许绫以独立导演身份牵头组建团队。她邀来实习期结识的录音师陈唯作为核心班底,并请几位学弟学妹协助基础执行。团队初建异常顺利,所有人都被“央视项目”与“盛煊制片”这块金字招牌所吸引。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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